桐乡：“无中生有”的工业强市之路

浙江省桐乡市在不具备相关资源的情况下，在羊毛衫、化纤、玻纤等多个产业取得巨大成就的故事。包括其羊毛衫产业的发展规模、带动就业和致富情况，以及桐乡其他“无中生有”的产业，还阐述了桐乡发展背后的逻辑，如企业家精神、政府作为等，最后提及产业从“铺天盖地”到“顶天立地”的转型措施等内容。

有这样一座小城，它在工业发展上创造了令人惊叹的成绩。每年，这里有超过7亿件羊毛衫被生产出来，然后销往全球2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全国的毛衫产品中，平均每3件就有1件是这个小城制造的。这个小城就是浙江省嘉兴市的桐乡市，有意思的是，桐乡并不产羊毛，可它却成为了全国最大的羊毛衫集散中心。

不仅如此，桐乡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它虽然没有一滴石油产出，却能成为世界化纤产业的高地；这里没有矿产资源，却诞生了玻纤行业世界级的领军企业；明明是充满江南水乡韵味的古镇，却成为了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举办地。这一系列的现象，不禁让人好奇，桐乡到底是怎样做到“无中生有”，进而成为工业强市的呢？

“无中生有”创造出千亿富民产业

每到岁末年初的时候，桐乡濮院羊毛衫市场就格外热闹。商铺的老板们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派单就是在发货。企业的生产车间里，横机也在不停地运转着。这个市场可是相当厉害，它包揽了全国大约70%的羊毛衫批发业务呢。到了2024年，市场成交额继续保持在千亿级别的规模。

蒋振江是濮院羊毛衫市场最早入驻的商户之一。他回忆说：“在生意高峰的时候，店铺一天就能卖出上万件毛衫。外发订单最多的时候，有400多台横机同时工作。”随着越来越多的商户来到这里，一个个毛衫加工基地就像雨后春笋般出现了，逐渐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据浙江省羊毛衫协会的数据显示，桐乡现在已经拥有大概2万个相关的市场经营主体。这里的产业发展涵盖了设计、原材料、生产、销售、批发、配套服务等整个链条。毛衫市场和针织服装产业直接和间接带动的从业人员超过了30万人。

除了传统的生产模式，数字技术赋能新零售，也让更多的普通人增加了收入。深夜时分，在桐乡东部时尚小镇的一座23层高楼里，还有很多直播间亮着灯。浙江喜歌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长陈贤喜带着员工打造了一个完整的直播生态圈，这个生态圈包括从选品、摄影，到直播、发货物流，再到生活配套等各个环节。现在，这里一天的直播出单量能够达到100万单。

数据表明，濮院镇作为羊毛衫集散中心，已经拥有7个毛衫相关的直播基地、179家直播企业，带动了4000多家商户创业增收。

桐乡“无中生有”的产业和涉足的领域远不止这些。就像前面提到的，不产石油却成为世界化纤产业高地；没有矿产却培育出巨石、华友钴业等世界级领军企业；不产皮草却创建了全国知名的皮草专业市场；不产椰子却诞生了椰基全产业链企业，而且连续多年厚椰乳销售额在全国排名第一；一个江南水乡古镇成为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举办地。在2024年1至11月，桐乡规上工业总产值达到2258.62亿元，实现销售产值2234.14亿元。

桐乡的民营经济非常活跃，目前大约有20万户市场经营主体。以桐乡130万常住人口来计算的话，每千人拥有的市场经营主体数量超过了150户。这意味着什么呢？就是每7个桐乡人当中，就可能有1个人是“老板”。

“敢为人先”撬动先进制造业变革

任何一种看似奇特的现象，其实都有它内在必然的发展逻辑。桐乡既不沿海也不沿边，在浙江只是一个资源小县，那它是怎么做出毛衫、玻纤、化纤等多个千亿产业的呢？

沿着濮院镇的双燕路往前走，可以看到道路两侧商铺密密麻麻，行人来来往往。1988年的时候，由政府牵头，在双燕路建起了30个门面，这就是濮院羊毛衫市场最初的样子。后来，这里陆续建起了10个交易区，还逐渐建成了时尚中心、国贸名品港、世贸大厦、轻纺城等20个商圈标杆市场，有1.3万多间市场商铺。

桐乡市委的相关负责人说：“对桐乡来说，‘无中生有’可不是随便拍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精心谋划的战略决策。”桐乡紧紧抓住“特色鲜明、优势互补、分区发展”这个核心理念，慢慢形成了先进制造业和优质服务业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实现了县域经济的腾飞，让当地百姓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桐乡的发展，离不开具有“敢想敢为”精神的企业家们。浙江圣奈尔服饰有限公司董事长夏连根说：“浙商骨子里就有不服输的精神，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绝不愿意一直过着在泥巴地里讨生活的日子。”

走进中国巨石股份有限公司的展厅，企业一路走来的发展历程让人感慨万千。从收购一个濒临倒闭的工厂，到现在产能超过300万吨；从抢占国内市场，到产品远销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企业党委书记、总裁杨国明说：“2024年，巨石玻纤的销量又创新高，我们还要全面构建大研发体系。在这个变化巨大的时代，不能坐享其成，只有不断奋斗才行。”

在桐乡市洲泉镇坝桥村的浙江瑞帛汇丝绸有限公司，这里有纱布、敷贴、运动绷带等一系列医疗用品。公司总经理屠霁彦早在2021年就敏锐地察觉到行业转型的必要性，开始探索蚕丝在医疗领域的应用。他说：“数不清失败了多少次，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只有迎着困难而上，积极去适应变化，才能开拓出新的发展空间。”

市场要有活力，政府也要有所作为。桐乡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相关负责人说：“企业关心什么、需要什么，政府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桐乡在政务服务、投资贸易、创业创新等方面努力营造良好的环境，就像为企业厚植肥沃的“土壤”一样。通过减税降费等政策，帮助企业解决困难，从而促进经济社会持续稳定发展。良好的营商环境，就像一块“强大的磁铁”，吸引着企业来桐乡发展。

浙江丝华智能家居有限公司就有这样的经历。之前企业有一大批订单要按时交付，但是为了扩大产能新建的厂房竣工验收需要走流程，企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相关部门知道这个情况后，迅速组成了专属的“帮帮团”。企业负责人说：“从材料申报到验收通过，原来要3个多月，现在只用了一周，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从“铺天盖地”到“顶天立地”

有一位专家在实地考察了桐乡的传统产业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毛衫市场1万多张营业执照里，能有几个叫得响的品牌呢？”浙江传媒学院桐乡研究院副院长葛燕青表示：“毛衫产业要转型升级，就必须在‘时尚’这两个字上好好下功夫。要重视本土品牌建设和高层次人才引进，推动桐乡那些‘铺天盖地’的小企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龙头企业。”

为了加快推动产业从“制成衣”向“秀文化”转变，桐乡大力加强与长三角区域的“校地合作”，联合培养专业人才。现在，桐乡濮院已经聚集了178个设计师团队、126家服务机构，创建了702家自主商标品牌企业。依托桐乡濮院时尚古镇这个平台，当地定期举办时装周、针织设计师大赛等各种各样的活动，全面扩大毛衫时尚产业的影响力。

桐乡通过自力更生、创新驱动、品牌引领，把“一件毛衫”的产业不断做大做强。这也让桐乡看到了放大产业乘数效益，推动供应链、创新链、人才链集聚的发展关键。

现在，新材料产业成为了桐乡工业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桐乡聚焦高性能玻纤及复合材料、差别化高性能化学纤维等五大重点领域，以高标准规划建设前沿材料“万亩千亿”产业平台为手段，依靠龙头企业，吸引上下游企业来建链、补链、延链、强链，实现以企业兴旺带动园区发展，以园区发展集聚产业链，以产业链形成产业集群，加快打造千亿级前沿材料产业集群。

如今，在桐乡，一座座数字化、智能化的“超级工厂”不断出现。到目前为止，桐乡累计有6个项目入围国家级智能制造项目，有50多个项目成为省级以上产业数字化示范试点项目。同时，依托“乌镇之光”超算中心，桐乡正在建立起“超算 + 智算”的混合算力体系，实现“数实融合”的新业态新场景，开启智能计算产业的新篇章。

桐乡市在缺乏相关资源的情况下，在多个产业取得成功。其羊毛衫产业发展规模庞大且带动众多就业和致富，其他产业也“无中生有”。背后是政府精心谋划、企业家敢为和良好的营商环境等因素共同作用。同时，桐乡还积极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从重视本土品牌建设等方面努力，让众多小企业向龙头企业发展，在新材料等领域也不断开拓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