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后的德国：移民问题和经济困境的交织，德国大选后：移民与经济两大难题待解

德国2月23日的联邦议院选举展开，阐述德国在当前面临的社会与经济挑战，包括移民问题在政治和社会中的分裂影响，以及经济治理面临的难题，还提及中国市场对德国企业的重要性等内容。

2月23日，德国提前迎来联邦议院选举。德国作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以及欧洲的经济火车头，其大选结果必然引起欧洲乃至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在2009年底开始的欧债危机期间，德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式曾达到前所未有的影响力高度。这种模式不仅助力德国在欧洲发挥领导作用，还被许多国家当作成功范例加以重视和推广。其显著特性涵盖了稳定的政治格局、奉行合作主义的社会经济政策、稳健的经济治理能力、双元制的职业教育理念、军事克制文化以及历史反思的传统等诸多方面。

然而，在当下欧洲面临地缘政治挑战和地区安全危机的紧要关头，德国遭遇着严峻的社会与经济挑战。特别是在经济方面，德国迫切需要尽快做出调整，从而重现德国发展模式的成功。

移民是当前让德国政治与社会产生分裂的棘手难题。2024年德国的“年度恶词”是“生物德国人”（指的是从基因和血统意义上定义的德国人），2023年的“年度恶词”则是“反向移民”（意为不能或不愿在德国长期居留的移民应当返回本国）。这两个词汇都与移民、族群身份认同有着直接关联，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移民问题已经在德国社会引发了极大争议。

移民也成为德国政党在议会和竞选辩论中的焦点话题。右翼民粹的选择党在政治动员时擅长打“移民牌”，要求全面控制德国边境并遣返非法移民，改革庇护制度，这充分调动起德国社会中的反移民情绪，该党也因此成功跃升为第二大党。在选择党的压力刺激下，联盟党在竞选中把移民政策作为主导性议题。1月底，默茨及基民盟在联邦议院提出收紧移民政策的五点计划。这一提案不具备法律约束力，更多的是体现联盟党在移民政策上立场趋于强硬，却在德国政坛引发了轩然大波，原因是该提案遭到社民党、自民党和绿党反对，最后借助选择党的支持才在议会内得以通过。

主流政党纷纷抨击默茨打破禁忌与选择党合作，这动摇了针对选择党的“民主防火墙”，德国社会中反对联盟党与选择党合作的示威游行不断，甚至连默克尔也罕见地打破卸任后的沉默，对现行政治发声批评。这一现象表明，移民问题加大了德国政党间的离心力。而且，新老难民和移民问题积累至今，持续给德国社会带来挑战。

实际上，新一届政府不仅要解决移民这一棘手问题，还面临着经济治理的难题。根据德国电视二台的民调，移民与经济这两大议题远远超过俄乌冲突、气候、能源、养老等其他议题，成为当前德国民众最为关心的问题。德国联邦内阁1月29日通过《2025年度经济报告》，联邦经济部长哈贝克在介绍这份报告时指出，德国经济在2025年初面临严峻挑战。实际上，这一严峻挑战早已来临。

近5年来，出口导向型的德国经济整体处于低迷状态，德国工业尚未针对人口变迁、数字化与绿色转型、附加成本高昂、官僚程序繁琐等中长期挑战和结构性问题找到有效的应对策略，又受到能源价格上涨、对机械设备和建筑的投资锐减等内外因素影响。大众汽车等汽车制造商、巴斯夫等化工公司以及蒂森克虏伯等钢铁企业已经陆续计划关闭工厂或裁员。根据联邦统计局的数据，德国出口规模连续两年萎缩，2024年德国出口规模缩减1.3%，进口减少3%。德国政府之前又将2025年德国经济的增长预期下调至0.3%。在特朗普再度上台的背景下，2024年德国对美贸易顺差达到创纪录的714亿欧元，德美之间“关税战”风险很高，极有可能进一步拖累当前疲软的德国经济。

欧洲和德国的悲观情绪在今年的慕安会和达沃斯论坛上表露无遗，经济与社会各界对未来前景充满焦虑，保守心理普遍上升。1月29日，100多家德国经济联合会和200多家企业发起“经济警示日”，提出经济政策转型、减税、降低能源价格和附加成本等要求。在2025年竞选纲领中，德国各大政党同样关注经济议题，联盟党计划严格执行“债务刹车”的财政纪律，降低所得税和公司税，评估是否重新使用核能等，其主张与最有可能联合执政的社民党存在不少分歧。

相较于移民政策，对于德国新一届政府来说，更关键的是能否依靠新的经济治理和竞争力方案，带领德国走出当前的经济低迷状态，重塑政治稳定性和社会共识。一个有益的思路是，在德国经济低迷的大背景下，中国市场已经成为德企业务增长的重要引擎。德国央行统计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德国对华投资创下历史新高，达到73亿欧元。根据德国海外商会去年年底的调查，51%的德资企业计划在今后两年进一步扩大对华投资。面对全球经济逐渐加深的不确定性，加强与中国的合作是德国应对内外挑战的可行之举。

德国在2月23日联邦议院选举后的局势并不轻松，面临着移民和经济两大关键问题。移民问题在政治和社会层面造成分裂和争议，还影响政党间的关系。而经济方面的挑战包括长期的低迷状态、内外因素影响以及增长预期的下调等。相比之下，经济治理对新一届政府更为重要，而与中国的合作可能是德国应对挑战的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