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中国习俗在外国引发的趣事与思考

新春佳节期间中国常见的礼尚往来现象，如走亲访友互相送礼等。通过外国社交平台上的一些例子，如外国妹子收到中国邻居礼物后的回礼困扰，展现这种文化习俗给外国人带来的Culture Shock。还提到了中国老板赠送食物被外国顾客误会等事例，进一步说明在外国人眼中这种文化习俗可能会变成“负担”。但最后也指出这种礼尚往来并非东亚独有，不同文化之间存在相通之处，关键在于理解彼此的文化差异。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作为中国人，我们早已习惯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刻走亲访友，互相馈赠小礼品，进行人情往来。像二叔带着“六个核桃”去大姑家，小姨给老舅送“特仑苏牛奶”，姥姥往你兜里塞橘子，小叔一家带着糕点礼盒去爷爷家，见到邻居小孩也会往他兜里塞糖。然而，这一行为却给外国朋友们带来了不小的文化冲击。前段时间，X（原推特）上有个帖子很火，引发了810万流量的讨论。一位外国妹子求助说：“中国邻居送来一盘辣椒炒肉，我回送了一盘芒果丁和感谢信，然后他又送来了半个大西瓜，现在又轮到我了，我好慌！”评论区众说纷纭，有人出抽象的主意，比如“那你不得杀头羊？”妹子回复“我连鸡都杀不了！”还有人让妹子去砍棵橘子树。当然，也有热心科普的人解释说：“你不用惊慌，他们只是想表示友好并建立长期关系。这是中国文化中的‘礼尚往来’，收到礼物不一定要马上回报，但可以之后用适当价值的礼物报答，不过这可能持续较长时间。”其实，中国人的热情和礼仪也不是第一次让外国人震惊了。之前抖音上有个很火的博主@木兰来了，发布了纽约唐人街卖牛杂但不会英语的中国老板的故事。有个黑人小哥来买牛杂，老板一高兴就想多送点，因为语言不通被小哥误会成强买强卖，一直摆手拒绝。后来经博主翻译才解除误会，解除误会后小哥直说老板人太好了，还表示自己是国外自媒体博主，愿意帮老板宣传。然后老板一高兴，又想送辣椒酱。显然，在没有解释的情况下，我们习以为常的“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在外国人那里有时会变成一场“gift giving war”或者一种负担。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我们中国人送礼就是为了表达善意，比如家里多炒了家常菜，会想着分享给邻居；买多了零食，也会分给朋友；出去玩心情好也会请大家喝饮料、吃膨化食品。但在老外眼中，很多时候却成了“负担”。于是，Reddit上出现了很多类似的帖子。有疑惑何时回礼的，如“我的中国邻居送了我一份意外的圣诞节礼物，我是应该立即回报，还是等到农历春节的时候更好？”有收到礼物不知道是什么的，像“我的中国邻居刚刚给了我啥？她不太会英语，我只知道绿色是南瓜，旁边那是啥？”还有拿到月饼，结果把“cake”说成“lake”的搞笑情况。也有因为帮助中国邻居和她女儿练英语，收了垃圾后收到中国人郑重回报的礼物而非常吃惊，决定回报美国礼物的。还有类似的外国人与中国邻居建立不错关系后，中国邻居经常送东西，自己回送后中国邻居又送，感觉陷入“礼物之战”的情况。当然，也有觉得这种体验很奇妙的外国人。评论区也很精彩，能看出国外网友对这类文化很感兴趣，也有很多人认真出主意，像做自制烘焙、送水果、分享饮料或者送旅行小纪念品等。还有很懂行的人普及中国文化，被问到回礼送什么时，有人建议农历春节送红包，里面放2美元左右就好，图个好寓意。也有人说最好用食物回馈，咸的食物比较好，因为中国觉得西方甜品可能太甜了。这让我想起之前在文化人类学教授的Office Hour里聊到的一个瞬间。当时课程讲到日本人的《菊与刀》，书中提到日本社会除了阶级等级，还有“giri”（義理）这个文化特征。教授很吃惊地说不太理解为什么日本人会对别人的施恩有“亏欠”感，觉得承了情一定要偿还。我当时告诉教授，这对中国人来说也不陌生，我们称之为“人情”，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就会期望回报。教授挑了挑眉，笑着说在美国，也许最多收到一句“Thank you”。让教授震惊的，和让外国网友震惊的，其实是东亚人背后共有的一种“亏欠感”，也就是儒家思想中的“仁”与“理”。这源自我们熟知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等观念，也源于农耕经济文化积累的互助协作与资源交换。不过这背后不全是功利的经济理性思考，在日积月累以关系为主的文化熏陶下，中国人培养出了与食物分享相关的温暖，建立起用善意链接的“友好关系”。所以懂行的评论会说“食物永远是最好的答案”，因为每次与朋友家人分享食物时能得到感同身受的快乐，这是一种情感表达，也是建立人际关系的温暖过程。也许当这种文化逻辑遇到西方个人主义时就会产生冲突。比如Reddit上那位收到饼干的美国邻居，她将“帮忙拉垃圾桶”视为举手之劳，对他们来说一句“Thank you”就足以结束互动。但对我们而言，接受帮助意味着开启一段“人情”与“关系”。这种差异本质上源于西方更注重即时、清晰的边界，而东亚倾向于用持续互动构建长期纽带，这是对“关系”的不同认知。最后，跳出“东亚文化”的框架来看，西方和东方的差异并没有那么大。美国人在圣诞节、新邻居搬入时都会给朋友、新邻居准备礼物，很多美国家庭去别人家参加party也会带饮料或自制食物，这和我们的做法是一样的。而且前面提到的帖子里，很多人在收到中国邻居送礼后都会下意识地想要回礼。所以这种“礼尚往来”甚至上升到“礼物之战”的行为并非东亚独有，在很多文化中，比如非洲部落的“夸富宴”、太平洋岛民的“库拉圈”都有相似逻辑，都是为了发展短期或长期的友好关系。当然，文化差异是存在的，东亚可能更强调“持续回报”，西方倾向于“即时答谢”，但我们不应以欧美中心的视角将“礼尚往来”贴上“东亚特色”的独有标签。或许，解开“礼物之战”困局的关键不在于强调差异，而在于理解相通之处。最后也想对那些“惊慌失措”的贴主们说：Don't overthink it.

本文通过多个中外交往中的事例，深入探讨了中国礼尚往来文化习俗在外国友人眼中的不同解读，揭示出这背后存在的文化差异。但同时也指出这种礼尚往来并非东亚独有，不同文化间有相通之处，我们应理解彼此文化差异，通过文化的相通性来化解因差异带来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