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下，社会心理问题何去何从？

本文聚焦第二届全国社会心理服务创新发展大会，深入探讨了当下社会心理问题的现状，包括“一老一小”心理卫生健康问题突出、数字化带来的复杂影响等，同时提出借助数字化工具和协同治理解决社会心理问题的思路。

在当今时代，人口结构不断变化，经济形势持续演变，技术手段更是高频更新。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社会心理问题逐渐呈现出复杂多样的态势。

3月19日，第二届全国社会心理服务创新发展大会于自贡市盛大举行。会上，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管理研究院院长李韬发表了主旨演讲。他指出，当前个体心理健康状况不容乐观，群体性焦虑在不断加剧扩散，社会心态也在急剧变化，但社会支持系统却存在明显不足。

不过，李韬也带来了积极的观点。他认为，随着数字化工具日新月异的发展，人类对精神心理问题和心理疾病的监测预警、预防治疗有望迈入一个更为全面、主动、实时、精准、高效的新阶段。人工智能或许能够凭借超越人类局限的优势，拓展人类心理疗愈的全新境界。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数字连接加剧情绪传染

在本次大会上，心理健康和精神问题的严重性与紧迫性被反复强调。从个体心理健康数据的微观分布来看，“一老一小”的心理卫生健康问题格外突出。

《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显示，截至2020年，青少年抑郁检出率达到24.6%。其中，轻度抑郁检出率为17.2%，重度抑郁检出率为7.4%。与此同时，《中国老龄发展报告2024——中国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蓝皮书表明，26.4%的老年人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症状，其中6.2%的老年人有中重度抑郁症状。中国老龄协会报告指出，约30%的老年人存在明显孤独恐惧，空巢独居老人心理问题更为突出。心理健康问题导致老年人慢性病恶化与失能风险增多，进一步加剧了家庭照料负担和医疗支出。

除了“一老一小”的显著特征外，数字化也使得心理卫生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数字连接一方面给人类带来了诸多积极意义，但同时也引发了一系列新特征、新问题，滋生了群体性的孤独、现代性的焦虑、信息的过载、社交媒体的倦怠以及过度的比较焦虑、空心病等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互联网尤其是社交平台的放大效应下，情绪传染成为心理危机的新变量。李韬表示：“我们看到了生存压力下焦虑感的蔓延，无论是青年群体，还是中年群体，亦或是中等收入群体都存在一些生存性焦虑。既有价值迷茫下倦怠感的弥漫，也有认知危机下虚无感的扩散。”

数字化给心理卫生问题带来的第三个维度的影响，体现在“加速社会”的到来催生了精神心理新挑战。李韬认为：“我们所处的时代面临旧时代的解构与新时代的建构，处在数字革命浪潮的人类社会面对颠覆性的技术冲击，必然会经历社会关系的解构与重构、社会连接的断裂与重建、文化价值与伦理观念的嬗变与调试、情绪传染的网络放大效应与病毒式蔓延、社会加速发展带来的愉悦与镇痛。精神心理和社会认同的生存危机与涅槃之痛，将成为这个时代无法回避的重大问题。”

心理问题也要重视“技术之治”

李韬强调：“我们每个人距离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可能只有0.1公里。一个文明的社会需要我们积极主动疗愈这些问题，而文明要从有爱开始。”文明始于爱和疗愈，爱和疗愈体现在人们花时间陪伴受伤的人，这是人与人之间充满温情的连接。此外，在数字时代，我们更应重视和倡导关爱与伦理，也就是要重视技术之治。

他以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提出的问题为例，“究竟是人类驯化了小麦，还是小麦驯化了人类，他的结论是小麦的培育把我们人类给驯化了。到了今天，我们面临着技术之治，一方面我们在驯化算法，或者被算法驯化，另一方面我们反向给算法反思。技术的发展是势不可当的，我们要学习如何顺应技术发展，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以技术来应对技术、以技术来治理技术发展引发的各类复杂的社会问题。”

在李韬看来，数字技术为洞察人类心理奥秘提供了新钥匙。随着生物技术的加速发展与智能化技术的叠加效应，或许能为人们找到更多有价值的路径。借助日新月异的数字化工具，人类对精神心理问题和心理疾病的监测预警、预防治疗有望进入一个更加全面、主动、实时精准、高效的阶段，人工智能或将以超越人类局限之势拓展人类心理疗愈的新境界。

另一方面，社会心理是一个需要加强协同治理的系统工作。要在协同中探索如何解决权责界定不明、工作边界不清、合作动力不足、资源统筹不够的问题。李韬认为，协同治疗社会心理问题还包括强化政策支持，比如有些地方已经探索用医保来支持心理咨询，下一步应思考如何在全国范围内、在目前医保政策的基础上进行突破，以及在立法上进行探索，通过法治的形式更好地促进国民心理健康权益等；还要将高校和国家高端智库、地方探索相结合，把理论研究与技术研发、地方实践结合起来，试点先行，做好示范，同时做好科学考核。

最后，李韬表示，社会心理应该由心而治，用数智赋能，打造社会心理健康的共同体。

本文围绕第二届全国社会心理服务创新发展大会，阐述了当下社会心理问题的现状，如“一老一小”心理问题突出、数字化带来的复杂影响等。同时提出了解决思路，包括借助数字化工具提升心理问题的监测预警和治疗水平，以及加强协同治理、强化政策支持等。强调要以数智赋能，打造社会心理健康共同体。